摆脱共情1：共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几个月前我在仙林图书馆闲逛心理学书架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一本名为《摆脱共情(Against Empathy)》的书。当时第一反应是很不解，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认为共情（大概率）是人类善良和利他行为的根基；没有共情，人类岂不是会自相残杀？当时翻了下书，看了作者的名字，发现作者是大名鼎鼎的Paul Bloom——那位在Yale讲心理学导论的教授。于是乎，我便借了那本书，有空就翻翻，但是一直没一鼓作气读完。而刚好这两天我在休息，便趁这两天把这本书翻完，然后打算把这本书的读后感写成第一次博客好了其实这份读后感会拆成多次博客，所以准确来说应该是“写成前几次博客”。

看完这本书，我才知道书名这么取其实是有吸人眼球的成分，作者的本意并不是真的要反对共情的存在——但是他确实认为在一些情况下，共情可能是有害的；而且共情的利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大。根据我的生活经验，我基本上是认可Bloom的观点（也确实给我原来的想法带来一些改变——我之前太高看共情的重要性了其实不仅是我，现代社会很多人都认为共情是万能的，只要提高共情能力就能解决问题……）。我把Bloom对我有影响的观点总结出来：

• 共情这本书讲的“共情”都是指“情感共情”，而不是“认知共情”。情感共情指完全能感受到对方的情感，而认知共情只是在认知层面理解对方的感受，但不是感同身受。参见https://www.indeed.com/career-advice/career-development/cognitive-vs-emotional-empathy不是利他行为的根基

  书中举的一些例子指出，人确实是可以在不发生共情的情况下关心别人。有时候我安慰别人的时候也是这样：别人很伤心，不过我并不会真的感受到他的伤心——但是这样似乎也不影响到我安慰他，或者是想让他好起来。

  同时，有共情不代表人会善良。有个德国妇女的家旁边建了个集中营，她每天都要目睹犹太人被残杀的场面，这些场面让她受不了任何一个有共情能力的人应该都会感觉不舒服，哪怕共情能力不高，也很难在这么残忍的屠杀面前无动于衷。但是她的做法是让政府把集中营迁到其它地方去，这样她就可以眼不见为净。波士顿圆脸也举过他在美国的例子：老师上课讲犹太人被屠杀的事迹，班里的同学哭得稀里哗啦；他上去讲南京大屠杀，班里的同学听都没听。由于人可以选择性共情，也可以选择回避。有共情能力，照样可以选择性忽视自己不关心的惨剧，照样可以双标。

• 共情有时候会加剧不公平，也可能导致暴力

  这个是我之前忽略的：共情就像聚光灯一样，聚焦在自己关心的人身上。如果自己关心的人受到伤害或者处于不好的境地，共情能力太强的人会为了自己关心的人去做出一些不利于他人甚至是伤害他人的行为。有位心理学家在会议上开了个玩笑，“如果把在座的各位勒死能让我孩子多活几年，我一定会这么做”。后来他发现这不只是一个玩笑——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 通过共情做出的决策可能是违反道德虽然但是，道德在不同的文化背景下可能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这里的道德应该指的是大多数文化共有的一些道德的

  这方面，民粹政客表现得极为典型。他们往往会通过煽动民众的情绪（比方说让民众对某些特定的人共情）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然后经常会导致对其它民族或者少数群体的迫害，甚至引发战争。

列举了共情在各方各面可能导致的恶果，最后一章作者直接亮出自己的观点：共情需要理性每次我提理性，就有些人来说我标榜“理性”，给他们贴“不理性”的标签，说我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唉……的加持才能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这里的“理性”细化的话主要是两点：推理能力和自我控制的能力——这恰好也是亚当·斯密认为的对人最有用的两种品质。

接下来的几篇博客，我应该会围绕几个点结合我自己的想法展开，大概是“共情与人际关系”，“道德的产生”，“情绪与理性”等。